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父亲翻出一本日记,上面是女儿永远不懂的数

  • 来源:本站原创
  • 时间:2021-12-18 20:15:54

人生末途,并不一定都是暖光,依然可能藏着风雪。

“要是女儿比你们活的还久怎么办?”

付天已经忘记有多少亲朋问过他这个问题。每次,他都陷入沉默无言以对。

付天是重庆人。他女儿名叫付小斐,今年59岁,脑瘫58年。

因被病毒性脑炎严重损伤小脑,小斐已经完全丧失行动能力,智力水平也仅停留在七八岁左右。

小斐不认生,男的都叫弟弟,女的都喊妹妹,需要帮忙时会说“请”和“谢谢”。

她爱说爱笑,会心疼人,知道催促别人快去吃饭、休息;也会撒娇,今天表现的好,明天就要求喝一杯牛奶。

她还喜欢唱儿歌,会一句句大声跟读,主动背给人听。

然而,59岁的她终究无法独立生活,从吃饭喝水到穿衣解手,没有一样不需要人照顾。

对于付家而言,养儿防老只是个幻梦,付天只求长寿,长寿不是心愿,是沉甸甸的责任。

88岁的付天和87岁的老伴儿徐熙,因此硬撑出远超同龄人的精气神儿。

尽管已年近九十,老两口眼不花耳不聋,表达清晰。

如果不是头上的白发和偶尔来访的病痛,他们会强迫自己忘记衰老。

时光在窗外投下漫长又斑驳的影子,他们浑噩地行走其中,不求清醒,也不敢清醒。

年,年仅4岁的付小斐被确诊脑瘫再无痊愈的可能。

付天夫妇不信。他们还年轻,女儿还小,医院还有很多,奇迹随时可能发生。

他带着女儿像逃荒一般四处求医。重庆、成都、武汉、北京,命运崩断后,处处都是悬崖。

他一度寄望于用热闹刺激女儿“醒过来”。

没钱买收音机,他就动手组装了一个,每天放给女儿听。

他还背着小斐去解放碑,自编儿歌唱给女儿“红灯在眨眼,绿灯在眨眼……”。

女儿或许听不出儿歌里的苦心,但她可以跟着节奏点头、大笑。这是专属于父女俩的幸福时光。

那一刻,付天就知道,他想要的,能做的不过就是让这样的笑容能多多出现在小斐的脸上。

但命运无动于衷。他们并不知道,一家三口已经陷入了一场“逆养老”的困局之中。

陷入这种困局中的父母,随着年纪渐长,不但会彻底失去被子女赡养的机会,相反,在他们有生之年,还要给女儿养老甚至送终。

付天身边一个朋友和他家情况相似。

一天,朋友找到他,“我们不好跟你讲,这个包袱我们就不背了,劝你们也别奔波了,既然医不好,我打算把她送到能接收她的地方,花点钱,生死由天命。”

付天没说话。一年后,他听说那个孩子已经死了。

“我明白送到那种地方意味着什么,那是合法的死亡。我们不想这样做,每个人都有自己对待亲人的看法。”付天哭了,摆手。

人生末途,并不一定都是幸福的归宿,同样也有未知的难题。

女儿“长不大”,父母又如何敢老去。

如今,一切都逆转过来。

尽管已59岁,但小斐有着一张近乎没有皱纹的脸。

她无忧无虑坐在轮椅上缓缓前行,推动力来自年迈的父母,他们就像从时光的这头把她推向时光的那头。

轮椅后面的口袋里,常备着一把梳子。

小斐享受别人给她梳头的感觉。但只要梳子一停,她便像被人从美梦中拽回现实,猛地一睁眼,满脸疑问和沮丧。

原本,坐在轮椅上的应是她年近90岁的双亲,她才应该是站在轮椅背后嘘寒问暖的那一个。

付天也曾想过再要一个孩子。他曾收养过一个女儿。

那是一个未婚知青生下的孩子,从满月就抱回家里养着。

小女儿长大后得知自己的身世,隔阂渐生。

或许觉得像个替代品,25岁成家后,她开始与付天夫妇渐渐疏远。除逢年过节外,甚少联系。

“人的感情是会变化的。现在年轻人压力也大,要顾好自己的家庭、孩子,还要照顾丈夫的父母,如果再加上我们和小斐,担子太重了。就当个亲戚、朋友相处吧。”

付天也想过把小斐托付给自家兄弟,为此他跟亲弟弟争吵,甚至撂下过狠话。最后得到的回复只有四个字:爱莫能助。

眼看没有能指望的人,付天张罗着给家里找一个得力的保姆。

但有了保姆后,他不止一次发现,他和老伴的衣服不见了。

保姆们有的暗偷,有的明要。

“奶奶这个皮鞋,我穿着合适。”

“好嘛,那你就拿去穿吧。”

趁老俩口午睡,保姆叫来她的老公,使一个眼色,把准备好的包袱从门口递出去。付家老屋里的东西就这样一点点被运走。

这些事,付天都知道。只是不想找麻烦。

生活已如此艰难,四周仿佛都是铁壁,亲戚无用,朋友无助,时光一点点燃烧,能依靠的只有花钱雇的外人。

自女儿生病起,付天夫妇买衣服便只买处理品。他们把收入分笔存银行。

那本印有菊花图案的日记本,付天拿来记账。所有开销都记,账本上连几厘的利息都写得很清楚。

保姆费,是全家的最大的开销,占每月支出的三分之一。

即便如此,小斐还是因为保姆的疏忽,险些丧命。

付天已经记不得那是家里请的第几个保姆了。小斐的大脚趾缝里裂了一道口,保姆没在意,照旧帮她用热水泡脚。

一次,付天偶然发现,一条细细的红线从付小斐的脚趾头蔓延到大腿根,女儿脚面已浮肿,并很快发烧。

医生说这是丹毒。丹毒可引发败血症,一旦真菌侵入血液循环,最多一个月,人就没了。

付天吓坏了,他换走保姆,把床搬到了女儿旁边,日夜陪护。

低烧难退,小斐不停喊疼,付天看到老伴儿躲在床上偷偷流泪。

小斐像是体察到了父母的辛苦。她每天努力多吃一点饭,多喝一点水,多看他们几眼,说一两句话。

对于付天夫妇,这是极大的希望和力量。

老人咬牙坚持照顾,半年后,女儿终于逃过一劫。

在那之后,付天带着妻儿开始了长达十余年的漂泊。

漂泊,因为无可奈何。

人到晚年,年龄和岁月的冲刷让许多事情变的有心无力。

没有称心的保姆,别说照顾女儿,夫妇两人就连自己都很难料理明白。

于是,付天一家开始漂泊于重庆各家养老机构。

公立的、民办的、高档的、福利的,他们通通走了一遍。遇到的问题也是五花八门。

在一家私人疗养院,付天曾深深感到人生末途的无助。

那天,他照旧去女儿房间看望,却发现小斐的情绪不对劲。

“爸爸,我要哭了,我要这个妹妹回去,我不要她。”

护工因为和家里闹矛盾,晚上吵架影响了小斐的睡眠。

小斐睡不着时小声喊“我要翻身、我要尿尿”护工心烦,骂她出气。

女儿哭个不停,付天知道她受了委屈,但寄人篱下,总有说不出的苦衷。

他害怕自己责怪护工会给女儿带来什么影响,只能忍气吞声,请求护工理解小斐是个残疾人。

类似问题总反复出现,“逆养老”是个漫长的题目,漂泊之旅也因此长达十余年。

“逆养老”并非付家的个案。

据全国老龄办统计,截至年年底,全国60岁以上老年人口达2.4亿,占总人口比重达17.3%。一位老人需要近4个劳动力抚养。

而中国还有近万残障人士,1.18亿的独居和空巢老人,如果把养老问题都寄托在子女身上,一旦出现意外,整个家庭将陷入危机,晚年或将成为劳碌的开始。

我们站在时光的起点,以为离终点还很遥远,却没想过,并非所有终点都意味着圆满,等待未来,还有可能是个未知的黑洞。

命运总是以不测的方式到来。无从知晓。

唯有提前构筑堤坝,规划晚年成活,才能尽量规避航路上的风雨。

年年初,付家三口一同入住在龙湖椿山万树·重庆新壹城颐年公寓。

公寓建在繁华的商业区内,每天,山城的阳光伴着楼下熙攘的人声飘入窗内。老人们喜欢听这些声响,相比于读报、看电视,窗外的动静更显生机。

公寓的五层,夫妇两人选了一间南北朝向的双人间,同样位置的正上方就是女儿付小斐的房间。

每天,公寓都有专业的医生护士监测老两口的身体,也有护工24小时的陪伴和照料。更重要的是,女儿付小斐喜欢这里。

康复师会带小斐做身体训练;不论是喂饭喂药、洗澡解手,甚至是翻身、盖被都有护工悉心照看。

小斐有糖尿病。在之前的养老机构,护工没有为她合理安排饮食,导致小斐现在体重超标。

到了公寓,饮食上,有专门的营养餐,且公寓同意付天夫妇在就餐时间陪女儿一起吃饭。

这才是家的样子。

除此之外,护士们也经常陪她一起唱歌、读儿歌。

小斐喜欢和人交流,尽管每吐一个字都十分费力,但因为每天的这几首儿歌,她的头脑可以保持清醒,甚至可以主动和工作人员回忆小时候的故事。

付小斐也是大家公认的开心果,有她的地方,总是充满笑声。

女儿笑声多了。老两口的心才踏实下来。

漂泊也终于停下。

年初的时候,付天和老伴儿就已经到中华遗嘱库做了公证,以确保毕生积蓄将来可以为女儿所用。

女儿对此懵懂无知。她不明白什么是养老,什么是死亡;也不知道父母为什么突然变矮,力气变小,不懂人生与父母终有一别。

但小斐身上有着一股极其鲜活的生命力。

她健康,乖巧,记得每天要准时吃药,也主动配合康复师的理疗。

看到父母不在,会着急,会想念,会提醒他们要定期体检。

那种对生命本能的渴望不断沉浸、蔓延。

这些年,付天夫妇每每感到撑不下去时,看到女儿,就好像又被注入了新能量。

“她这样努力的活着,我们怎么能放弃?”

很多年前离家时,付天从家中带走了账本。那本账本从年一直坚持记录到今天。

老人仍一点点攒钱,账本上那些数字女儿永远都不会懂。

然而如果未来的某一天,某一个陌生人无意间翻开这个账本,一定能读懂父母对子女最绵长的爱意。

父亲节那天,颐年公寓,老人们盼着子女到来。那是热闹的一天。

付天有些羡慕,但心绪平静。他们终归还是幸运的,在不幸的命运中,最后找到避风港。

他说,尽可能长久的陪伴,便是最想要的父亲节礼物。

......

一九八四年庄稼还没收割完

女儿躺在我怀里睡得那么甜

今晚的露天电影没时间去看

妻子提醒我修修缝纫机的踏板

明天我要去邻居家再借点钱

孩子哭了一整天哪闹着要吃饼干

蓝色的涤卡上衣痛往心里钻

蹲在池塘边上给了自己两拳

这是我父亲日记里的文字

这是他的青春留下

留下来的散文诗

几十年后我看着泪流不止

可我的父亲已经老得像一个影子

一九九四年庄稼早已收割完

我的老母亲去年离开了人间

女儿扎着马尾辫跑进了校园

可是她最近有点孤单瘦了一大圈

想一想未来我老成了一堆旧纸钱

那时的女儿一定会美得很惊艳

有个爱她的男人要娶她回家

可想到这些我却不忍看她一眼

这是我父亲日记里的文字

这是他的生命留下

留下来的散文诗

几十年后我看着泪流不止

可我的父亲已经老得像一张旧报纸

旧报纸

那上面的故事就是一辈子

——许飞《父亲写的散文诗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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本文编辑:佚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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